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和机长女友俞柠玥秘密相恋五年，我甘愿做了她五年的副驾驶。
直到我发现俞柠玥与她的前男友顾宇珩仍然藕断丝连，我才明白这段感情该结束了。
我主动申请独立执飞，成为蓝天第一机长。
并选择了一条和俞柠玥的民航C919永不相遇的新航线。
……
上海，蓝天航空基地。
“江正廷，你已经为俞柠玥担任了五年的副驾驶，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晋升，今年你还打算继续做她的助手吗？”周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晋升表格递给我。
“你的才华非常出色，我们整个蓝航都希望你能成为蓝天第一机长，为我们的事业贡献力量。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是继续做俞柠玥的搭档，还是抓住这次机会开辟新航线。”周局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领导提到俞柠玥的名字，我的眼底泛起一丝酸涩。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制服，我垂下目光，伸手接过表格：“谢谢周局，我会认真思考。”
“好好考虑，机会难得。”周局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
晚上十点，半山别墅。
我回到家中，偌大的房子空荡寂静，一片冷清。
玄关柜上摆放着我和身穿机长制服的俞柠玥与C919飞机的合影，让我一时恍惚。
在蓝天机场的所有领导和同事眼中，我们只是飞行中的黄金搭档。
“正廷，你又在想什么？”俞柠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只是有点累。”我随口应了一声，眼神却依旧停留在那张合影上。
从大学毕业进入航空实习开始，认识俞柠玥后，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次配合演练，创造了无数传奇记录。
“你还记得第一次飞行时，你紧张得手都在抖吗？”俞柠玥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回忆。
“当然记得，那时候多亏有你在。”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那时，俞柠玥对我展开了热烈追求。
“正廷，生日快乐！”为了庆祝我的生日，她安排520架无人机，在夜空中勾勒出我的肖像。
“柠玥，你怎么做到的？”我惊讶地看着夜空，满心感动。
“只要你喜欢就好。”她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温柔。
为了照顾生病的我，从不进厨房的她会熬夜学习视频教程，只为亲手熬一碗营养粥。
“柠玥，你不用这么辛苦。”我看着她熬得通红的眼睛，心疼地说。
“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她轻声回应，眼神坚定。
在她的努力下，我对她的爱意逐渐萌发。
“柠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终于鼓起勇气表白，眼神里满是认真。
“我也是，正廷。”她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幸福。
为了长久陪伴她，也为了支持她的事业发展，我接受了地下恋情的提议。
白天，我们一起驾驶C919航班，从浦东到旧金山，跨越半个地球。
“正廷，我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俞柠玥在驾驶舱里笑着说，眼神里满是骄傲。
“是啊，有你在，我放心。”我回应道，眼神里满是信任。
夜晚，我们共枕而眠，她的吻从热烈到温柔缠绵，带我体验各种亲密方式。
“正廷，我爱你。”她在耳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深情。
“我也爱你，柠玥。”我紧紧抱住她，眼神里满是爱意。
曾经灵魂与身体都如此契合的两个人，此刻回忆起来，却让我的眼神愈发黯淡。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咔哒”声。
“你还没休息？”一身白色制服的俞柠玥推门而入，肩章上的四道杠闪耀着金色光芒。
她身上隐约散发着男士香水的味道，将我拉回现实：“可能是因为最近飞行太多，还在倒时差，睡不着。”
最近我请了年假，没有和俞柠玥一同飞行。
“你今天回来得挺晚啊。”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嗯，今天有点事。”她随口应了一声，眼神有些躲闪。
俞柠玥并未察觉我的疲惫神色，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我：“这是这次飞行回来给你带的小礼物。”
我目光微动，打开锦盒。
里面是一块卡地亚最新款的钻石男表。
“哇，好漂亮！这是限量版的吧？”俞柠玥看着手表，眼神里满是得意。
三个月前，我在预售中看中了这款手表，随口在飞机上提了一句，她就帮我买了回来。
“柠玥，你太用心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满是苦涩。
可惜的是，三天前我在顾宇珩的朋友圈里已经见过这块手表。
【俞机长果然眼光独到！卡地亚的这款男表寓意永恒！】
动态配图是顾宇珩戴着这块手表对着镜子自拍，一身空乘制服让他显得格外挺拔，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更是熠熠生辉。
那条评论下，机场同事还问：“你和俞柠玥复合了吗？这个手表很适合你！”
顾宇珩只回了一个笑脸：“别乱猜。”
此刻看着锦盒中的钻石男表，我心里一阵苦涩。
“正廷，你怎么了？不喜欢吗？”俞柠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
“不，挺好的。”我合上锦盒盖子，低声说道：“现在好像没那么喜欢了。”
“哎呀，这可是我让人排了六个小时队才买到首发款的。那天你在飞机上不是说很喜欢吗？”俞柠玥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是啊，那时候很喜欢。”我低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既然不喜欢，下次我再给你买别的礼物。”俞柠玥说完便走进了浴室，关门的声音传来，让我心里更加苦涩。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苦楚。
下次给我买的礼物，会不会又让顾宇珩抢先用上，或者干脆买两份一模一样的？
2
思绪回笼，我的目光落在锦盒下被掩盖的审批表上，心底泛起一丝苦笑。
“这张单子我特意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居然还是完全忽略了。”我默默想着。
这份注定不对等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总部的电话：“周局，我同意调任执行新航线，但我希望是T028航线。”
听筒那头传来周局惊讶的声音：“T028航线和俞机长目前执飞的C919方向相反，一旦选择这条航线，你们今后的飞行轨迹将再无交集，几乎不会再见面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紧紧握着手机，语气坚定：“我想清楚了。”
就算此生不再相见，我也要选择这条航线。
周局轻叹一声：“好吧，我会帮你提交晋升申请，月底前完成工作交接，之后直接前往青山机场执飞T028航线。”
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拿起笔，在晋升表上郑重写下了“江正廷”三个字。
浴室门打开，俞柠玥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她随意扫了我一眼：“你在写什么？”
“只是下一次飞行的签派放行单而已。”我放下笔，将审批表仔细叠好放进包里。
俞柠玥并未多问，只用毛巾轻轻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如果觉得太累，以后不飞了也没关系，我能养你。”
我心头一震，望着这个让我倾心五年的女人，强压下内心的复杂情绪：“以后再说吧！”
对于飞行这件事，俞柠玥一直明白它对我意味着什么，也清楚我为她放弃了多少。
可今天，她竟然让我彻底放弃飞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还有十五天，我就能够离开蓝天机场，也彻底告别这个女人。”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回到卧室，我才刚躺下没多久，俞柠玥便从身后环住了我。
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我微微僵硬，正打算推开她。
她的手却已经探进我的衣摆，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肌肤，撩动着我的神经。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这样！”
想到三天前这双手也曾与顾宇珩有过亲密接触，我内心充满排斥。
俞柠玥似乎察觉到我的抗拒，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我迅速拂开她的手，随口找了个借口：“可能着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俞柠玥没有多想，红唇轻轻贴上我的耳畔，温柔地用手掌覆上我的小腹：“那我帮你暖暖。”
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我的眼眶渐渐湿润。
“我能感觉到俞柠玥对我的在乎与爱意，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还会如此在意她的前任。”我在心里想着。
难道这么多年，她心里始终为那个男人留着一个位置吗？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俞柠玥正在穿衣服。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我下意识偏头看去，发现是顾宇珩发来的消息：
“[柠玥，还记得十八岁愿望清单的第三条吗？陪我去情人湖看荷花吧，我在入口等你哦！]”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心猛地一沉。
“上周俞柠玥就答应过我，等我休假时就一起去情人湖赏荷。”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刚才看她精心打扮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记得我们的约定，没想到竟是和顾宇珩早有安排。
看着她在镜子前整理仪容，我脱口而出：“听说情人湖的荷花开了，今天一起去看看吧！”
3
俞柠玥换衣服时停了一下：“今天跟机组的几位前辈约好给实习生培训，下周再带你去吧。”
说完，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离开了。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眼眶微红，低声喃喃：“下周荷花就谢了。”
从前，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俞柠玥总会第一时间陪我去。
即使我忘了，她也会及时提醒我，并把一切安排妥当。
但现在，记得的是我，忘记的是她。
我攥紧手掌，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我清醒。
还有十四天就要分别了，换个地方看荷花也无妨。
俞柠玥走后，我起床吃早饭，目光落在客厅整面墙的照片上，心里一阵酸涩。
这五年里，我们走过的地方、飞过的城市都被定格在数千张照片中。
我精心挑选了一百张贴在墙上。
有第一次合作飞C919航线时拍的合照，我们都穿着白色机长制服，暗地里当成情侣装秀恩爱。
也有烟花下忘情拥吻的瞬间，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初吻。
……
这一百张照片，每一张都承载着特殊的意义，是我们共同追逐过的风景。
当初俞柠玥看到这些照片时笑着说：“一百张象征百年好合，也寓意我们的爱情永不变。”
可如今，她的感情变了，这些照片也不再需要挂在这里。
想到这儿，我颤抖着手，将那些象征百年好合的照片从墙上一一撕下。
以后，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无比疲惫。
我靠在沙发上休息，拿起手机翻看朋友圈。
第一条是顾宇珩发的动态：
[荷花虽美，但比不上有人能随时陪伴。]
九宫格照片里，满池荷花开得热烈，而中间的一张，却是两只手对着荷花比爱心的画面。
那只小巧白皙的手，显然是俞柠玥的。
我眼眶一热，正要颤抖着关掉手机，却收到了顾宇珩发来的语音消息。
我犹豫片刻，下意识点了进去。
“柠玥，轻点，太紧了……”
外放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娇媚的喘息传来。
我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直接将手机甩在地上。
我无法相信，顾宇珩会给我发这种东西；
更无法相信，俞柠玥竟和前男友看完荷花又去了酒店！
既然俞柠玥已经把时间和爱给了顾宇珩，那我也要把给她的爱全部收回！
我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满满当当为俞柠玥准备的东西，泪水模糊了双眼。
每年冬天，我都会亲手给她织一条围巾，说要围住她一辈子。
每个情人节，我都会精心挑选GUCCI的包包送她，说要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4
那时，每当我把东西送给俞柠玥时，她都会开心地接过，然后郑重地亲吻它们。
“我真是太幸运了，能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宝贝送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但现在，那些她说会珍藏的东西，我打算全部处理掉。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收纳袋，连同以前的照片一起丢到了楼下的垃圾站。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逐渐忘却和她的爱情回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四十分，俞柠玥还没有回来。
我洗漱完毕准备回房间睡觉，这时门锁响动起来。
俞柠玥走了进来，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男性香水味。
她脱下外套，一眼就注意到照片墙空荡荡的。
“正廷，墙上的照片去哪儿了？”
我蜷起手指，眼眶有些发酸：“照片掉了，我就收起来了。”
说完，我转身回到了卧室。
俞柠玥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今天的我情绪不对劲，连忙跟了上来。
“掉了为什么不重新挂上去？”
看着她敞开衣领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我低下了头：“钉子松了，再也挂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俞柠玥没有听出我的隐喻，反而松了口气：“那等我有空了，我们再一起重新挂照片吧。”
说完，她走进了浴室。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流声，我低声自语。
“照片可以重新挂，但感情却无法重来。”
这一夜，两人各自心事重重，形同陌路。
第二天上午，俞柠玥离开后，我拿着晋升表去了蓝天机场。
刚进办公楼，就听到广播里的通知。
“请所有机组人员前往会议厅集合，民航C919新任乘务长今日正式上任。”
听到这个消息，我皱了皱眉，C919要换乘务长？
我加快脚步朝会议厅走去，刚到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身穿白色机长服的俞柠玥站在台上，与几位领导交谈，冷艳动人。
台下是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空乘人员，整齐而专业。
这时，一位领导走到前面，从人群中叫出了顾宇珩：“欢迎顾宇珩成为我们民航C919的新任乘务长。”
掌声此起彼伏，而我却愣在了人群的最后方。
我没想到领导口中提到的新乘务长竟然是顾宇珩。
顾宇珩从容地走到俞柠玥身旁，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对大家说道。
“五年前，柠玥第一次担任机长时，我就是她的专属乘务长。如今时隔五年，我又成为了她的乘务长，这真是缘分。”
顾宇珩的话音刚落，大厅内的掌声更加热烈。
看着他们相视一笑的模样，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我默默地移开了泛红的目光，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厅。
没关系，反正还有十三天我就要离开了。
他们旧情复燃也好，再续前缘也罢，既然我已经决定放手，那就洒脱地走吧。
下午，我把晋升审批表交给周局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即将换到另一个机场工作，这里属于我的痕迹和物品都需要清理干净。
我正在整理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同事悄悄议论的声音。
5
“我听闻宇珩哥和俞机长当年相恋时，俞机长的第一次亲吻与初次经历都献给了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俞机长对他依然情根深种。”
“确实，当年宇珩哥将俞机长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引导成了一名成熟的女性，带她看过一次极光后就选择了分开。对于别人来说，看极光是浪漫的象征，而对他们而言却是分手的信号。”
“难怪俞机长对她的初恋如此难以释怀，一直未曾谈恋爱。下次我要是想和女朋友分手，也得带她去看次极光！”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逐渐远去，我的心跳却愈发沉重。
怪不得俞柠玥能够对前男友随叫随到，原来是因为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整理办公室里的个人物品。
刚打算打车回家，却被乘务组的小刘拦住打了招呼。
“正廷哥，今天C919机组全体成员一起为宇珩哥接风，你也来吧！”
我正准备拒绝，就被小刘直接拉上了车。
……
尚食轩会所。
当我抵达时，听到前面两个同事一边聊天一边朝包厢走去。
“多年之后，俞机长和宇珩还能聚在一起真是不易，当年宇珩被派往国外进修，俞机长差点放弃飞行跟他出国，要不是领导当时极力劝阻，她的机长生涯可能就结束了。”
“没错，真不容易，这次宇珩回来，他们应该能毫无阻碍地重新在一起了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
五年时间，我以为俞柠玥只在我们之间做过那些轰轰烈烈的浪漫举动。
但实际上，在我之前，俞柠玥早已为顾宇珩付出过一切。
或许，我和俞柠玥爱情中的所有浪漫元素，都是顾宇珩曾经教给她的吧！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涌起无尽的苦涩。
等前面的同事进入包厢后，我才缓缓推门进去。
包厢内，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将俞柠玥和顾宇珩围在中央。
顾宇珩看到我，立刻露出空乘式的标准微笑朝我走来：“你好，我是顾宇珩，你的前辈。”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我的笑容显得格外勉强。
他明明已经通过微信挑衅过我，现在却装作初次见面。
真是讽刺。
我敷衍地点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着大家围着顾宇珩寒暄，而俞柠玥的目光也完全集中在对方身上，根本没多看我一眼。
我已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随便找了借口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
然而刚走出包厢门，就听见顾宇珩对俞柠玥说道：“柠玥，咱们的副机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呢，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俞柠玥没有回应，但其他机组成员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别管他，这些年他一直暗恋俞机长，并甘愿做了五年的副手，如今看到你和俞机长如此般配，他大概是在嫉妒吧。”
一阵叹息声响起，顾宇珩开口劝道：“别这样说，大家以后都是同事。”
听到里面的讨论，我苦笑了一下。
全机组都觉得俞柠玥和顾宇珩是最合适的一对。
而我这个正牌男友，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天，我就会彻底离开。
我和俞柠玥之间的感情从未公开过，所以我的离去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我刚出包厢没多久，俞柠玥就追了出来，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责备。
“正廷，你不该就这么提前离席，宇珩毕竟是新同事，你这样会让场面很尴尬。”
6
不过是一场为她前任回归举办的接风宴，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提前离开呢？
我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女人，直接问道：“他到底是你的新同事，还是前男友？”
俞柠玥听到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你已经知道了？”
见我没回答，俞柠玥慌乱地抱住了我。
“正廷，对不起，我和宇珩确实有过一段过去，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没特意告诉你。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以后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感受着俞柠玥身体的温度，我抬头看见她眼中的慌乱。
的确，俞柠玥这五年来从未提过顾宇珩，也从未与其他男人传出过绯闻。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
俞柠玥心里曾经装过别人并不重要，只要现在她心里只有我就好。
然而，通过顾宇珩的朋友圈，我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过去。
就在气氛变得僵硬时，一旁拐角处突然传来了顾宇珩的声音。
“柠玥！”
听到声音，俞柠玥立刻松开了抱住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俞柠玥紧张的模样，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显然，与我相处五年的现男友身份，依然敌不过顾宇珩这个前男友的地位。
我后退了几步：“你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说完，我也没理会俞柠玥的反应，径直往外走。
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我独自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俞柠玥和顾宇珩在一起的画面。
我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应该习惯了。
可当独自走在黑暗的街道上时，才发现内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沿着街道走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一点才回到家。
脱下皮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这才发现脚后跟早已磨出了血泡，甚至破皮渗出了血。
我用碘伏做了消毒处理，贴上创可贴后，才躺在沙发上休息。
打开微信，发现顾宇珩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俞机长女友力爆棚，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照片里，在会所灯红酒绿的光影下，身穿制服的顾宇珩被俞柠玥背在背上，微醺的脸上满是笑容。
爱因为差异而更显深沉。
在俞柠玥身上，现任与前任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明显。
还记得一年前在迪士尼乐园看烟花时，看到有情侣互相背着对方欣赏烟花、拍照。
我也一时兴起想试试，但俞柠玥却说：“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幼稚的阶段，别这么不矜持。”
然而此刻，她却愿意满足前男友的幼稚要求，毫不介意地背起他。
果然，她给予我的爱，始终比不上她对顾宇珩的。
我深吸一口气，将喉咙里的苦涩咽了回去。
还有十多天，我就要离开俞柠玥了，没必要再自怨自艾。
我忍着疼痛，继续整理行李。
衣柜里的东西已经少了很多，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如今我们共同拥有的，只剩下几套还没拆吊牌的情侣装。
由于在航空公司工作，我们平时都穿着机长制服。
这些情侣装，俞柠玥一次都没穿过。
现在顾宇珩回来了，而我也即将离开，这些衣服自然没有必要留下。
我拿出一个袋子，把所有的情侣装都塞了进去。
随后，我开始收拾需要带走的行李。
刚把一些常用的衣物放进行李箱，俞柠玥就回来了。
她看到我合上行李箱盖子，眼皮微微一跳：“你在干什么？”
我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整理飞行所需的行李。”
俞柠玥可能想到第二天下午要一起执行航班任务，我通常都会提前收拾行李，所以也没有多问。
“我来帮你。”
说着，她亲自锁上了行李箱的铝扣。
我注视着她的动作，心底的情绪微微波动。
只要这个女人稍微用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根本不是飞行制服，而是我的全部家当。
7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俞柠玥察觉到我的情绪有些低沉，她连忙解释道。
“今天的聚餐重点是顾宇珩，所以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等下一次我一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正在交往。”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
俞柠玥已经向我承诺过无数次“下一次”了，我一次次满怀期待，却换来一次次失望。
而如今，我和她之间早已没有所谓的“下一次”了。
就算我离开，这段感情公开与否，都与我毫无关系。
见我沉默不语，俞柠玥又试着安抚我：“等明天飞行结束后，我带你去阿拉斯加看极光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一下。
以前我想去看极光的时候，这个女人总是找借口推脱。
现在顾宇珩回来了，她却主动提起要带我去。
想起同事之前聊过的八卦，我在心里无声冷笑了一下。
前任一回头，现任果然难敌。
我认真注视着俞柠玥，看着这个让我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去看极光。”
极光曾是她和顾宇珩分手的地方，但没关系。
那里也会成为我和她的终点站。
第二天清晨，我收拾妥当后直接去了机场。
这是我在蓝天机场的最后一班飞行，也是顾宇珩首次担任C919乘务长的航班。
和他同机飞行，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走进休息室，换上机长制服，正整理肩章上的三道杠时，顾宇珩穿着皮鞋走了进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充满深意。
“江机长真是可怜，跟柠玥在一起五年，她都不愿意把你公开，看来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影子。”
我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想到顾宇珩竟然早就知道了我和俞柠玥的关系。
我的沉默让顾宇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这五年你帮我照顾柠玥辛苦了，白天陪着她工作，晚上还得给她暖床。”
“不过她在床上的那些花样儿，可都是我教的，当年我们可是花了三天三夜解锁了八十一式姿势，玩得尽兴极了。”
“女人都很看重第一次，柠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尤其是在那种亲密时刻。现在我回来了，你主动退出，我们三个人都能体面收场。”
他的话一句句传入我的耳中，却如同闷雷一般在我心底炸开。
曾经让我感到甜蜜的美好回忆，此刻都化为了羞耻的记忆。
我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弥漫出铁锈的味道。
“这种事，你应该直接去找俞柠玥说。”
我不需要顾宇珩给我所谓的体面，因为我早已决定离开。
再过十天，我会以最体面的方式告别这一切。
顾宇珩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正廷，抓住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有意思吗？你明明知道她心里只有我，她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送给你的礼物都是我不要的二手货，她这个人也早已被我拥有过，只有我和她才是身心契合的一对。”
顾宇珩大概希望看到我因此失控、崩溃，但他失望了。
自从发现俞柠玥的心从未完全属于我之后，我对她的爱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它的凋零。
“破镜重圆是好事，祝你们复合顺利。”
说完，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外面阳光明媚，正是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我未来的人生，一定会比这阳光更加灿烂。
飞行前会议结束后，我依旧按照惯例绕机检查一圈才登上飞机。
驾驶舱内，俞柠玥和我已经准备就绪，开始联系塔台。
“民航C919呼叫塔台。”
8
不一会儿，塔台那边传来管制员的声音：“塔台已收到，请讲。”
俞柠玥语气沉稳：“民航C919已完成起飞前准备，请求放行。”
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显示屏上亮起了绿灯。
“蓝天塔台祝C919航班起降顺利，早日归航，再见。”
结束通话后，俞柠玥一手稳握油门杆，另一手缓缓推动驾驶杆，目光专注而坚定。
我不禁侧目看向她，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作为她的副驾，也是最后一次坐在她的右方了。
未来，我将成为那个掌控操纵杆的人，守护每一架航班的安全。
当飞机攀升至三万英尺高空时，俞柠玥切换到了自动巡航模式。
我们正准备进行巡舱检查，刚踏入休息舱，便与顾宇珩碰了个正着。
“俞机长。”顾宇珩轻声招呼道。
这时，气流突然产生了一阵颠簸，头顶行李舱里的皮箱猛地掉了下来！
“小心！”
俞柠玥下意识地把顾宇珩拉到一旁，将他牢牢护在怀里。
而我却没来得及躲避，被重重掉落的皮箱砸中肩膀，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旁边的乘务员急忙上前扶住我：“江机长，您还好吗？”
我瞥了一眼紧紧抱住顾宇珩的俞柠玥，随即移开视线，语气平静：“我没事，你先去安抚乘客，告诉他们这只是正常的气流波动，不用惊慌。”
待乘务员广播完毕，我才抬头看向那未关紧的行李舱门。
“这是谁疏忽导致的问题？”
顾宇珩略显局促地开口：“抱歉，刚才我取东西时忘记关严实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神情严肃起来：“如此粗心大意，要是砸伤了乘客，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话音刚落，俞柠玥皱眉说道：“别为尚未发生的事做假设，宇珩又不是故意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向来严谨的俞柠玥竟会如此袒护顾宇珩。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苦笑一声，选择不再争辩。
两人先后回到驾驶舱，俞柠玥看着沉默寡言的我，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她压低声音解释道：“刚刚宇珩离我更近，我只是本能反应保护了他，你别多想。”
我注视着她，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疏离：“没关系，这毕竟是我和你最后一次飞C919。”
俞柠玥脸色骤变：“你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吗？”
我轻轻摇头：“不是。”
可俞柠玥仍觉得我是因为顾宇珩担任乘务长而有所不满。
“宇珩离开五年再回来，对工作流程不熟悉很正常，你不该对他过于苛责。”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泛起一阵荒凉。
工作失误的是顾宇珩，受伤的是我，可俞柠玥却在责怪我的态度。
真是讽刺！
讽刺的是，这本该圆满结束的最后一次飞行，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无论对俞柠玥解释多少都毫无意义。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安全降落在旧金山机场。
第二天，在机场短暂休整后，俞柠玥如约带我前往阿拉斯加观赏极光。
然而看到同行的顾宇珩以及其他机组成员时，我心里原本的期待瞬间消减了许多。
俞柠玥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低声劝慰道：“人多热闹些，而且在国外分散行动不太安全。”
我抿了抿嘴唇：“你安排就好。”
在极光观测点，绚丽多彩的光芒如同一幅梦幻画卷，在夜空中变幻莫测，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时，顾宇珩的声音忽然响起。
“柠玥，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看极光时闹了别扭，你还承诺要再带我来看一次，谢谢你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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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顾宇珩和俞柠玥并肩而立，目光中满是深情。
“答应过的事，我一直都记得。”
俞柠玥对顾宇珩的回答传入耳中，我的心突然一阵剧痛，原本平静的情绪被打破。
原来俞柠玥一直期待带来看极光的人是顾宇珩，而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陪伴者罢了。
在极光的映衬下，我悄然转身离去。
雪花开始飘落，纷纷扬扬地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领。
但我仿佛毫无知觉，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像是把这1867天的感情旅程重新经历了一遍……
两天后，C919航班返回上海。
下了飞机，我径直走向领导办公室，将工作牌郑重递交给周局。
“最后一轮航班已经完成，请指示。”
周局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工牌放入销毁袋，又递给我一块新工牌，以及装着四道杠机长肩章的锦盒。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C919的副机长，而是T028航线的机长。”
“恭喜你成为蓝天航空最年轻的机长，也是T028航线的开创者。”
回到家后，我打开手机查看日历，今天是12月28日。
距离我的告别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我把崭新的机长制服、肩章锦盒和工作牌放进行李箱，心情顿时轻松许多。
泡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这时，俞柠玥匆匆赶回了家。
她满脸慌张地冲到床边问我：“正廷，为什么飞行名单上明天和我搭档的副机长不是你？”
我早已准备好借口：“最近状态不太好，申请了几天假期。”
我让周局替我隐瞒了离职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告诉俞柠玥。
这条航线，我和她一起飞了五年，今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件事，没必要弄得尽人皆知。
听到解释，俞柠玥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肯继续当我的副机长了。”
说完，她直接跪坐在床边，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们说过要互相陪伴飞一辈子，一定要守信。正廷，你不可以骗我……”
看着她眼中的真诚，我心里却泛起一阵刺痛。
她指责我不该骗她，可她又何尝没有一次次欺骗我？
既然爱我，为什么要背着我与前男友藕断丝连？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女人为何能如此娴熟地表演……
我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好。”
这是我第一次对俞柠玥撒谎，也将是最后一次。
俞柠玥终于放下心来，她抬起头想吻我，却被我迅速躲开。
一刹那间，她的内心再次揪紧。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正廷已不再允许她靠近。
“正廷，等我这次航班结束回来就是元旦了，要不要一起去日本跨年庆祝？”
我摇了摇头：“不想去。”
“那我们去漠河北极村吧？那里也有极光，而且这次我会确保没人打扰我们的二人时光。”俞柠玥继续提议。
但我依然摇头拒绝。
我们相恋五年，为了不让同事发现这段感情，俞柠玥总是选择带我去遥远的地方跨年。
但这次，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静静等待开启T028航线的时刻。
不过，看着俞柠玥皱起的眉头，我还是改变了主意：“跨年夜那天，你陪我去外滩拍一组照片吧。”
毕竟元旦那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想用照片留下一些回忆。
俞柠玥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想在这里拍？去日本或者漠河不是更出片吗？”
我看着她明显不情愿的表情，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别担心，我只是想一个人出镜，你负责拍照就行。”
10
让她出现在镜头前，这从来不是我的计划。
关于她的照片，我一张都不会私自带走。
俞柠玥的目光微微闪烁：“等过完年，公司机长表彰大会结束后，我一定会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我闭上眼睛，没有回应她的话：“你先去洗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心里泛起一阵潮湿的感觉。
再等等？
从我们开始恋爱那天起，这一等就是整整五年。
往后，我不会再给她任何等待的机会了。
俞柠玥，我永远不会再为你的承诺停留。
12月31日，离开的倒计时还剩一天。
我换了一身休闲装，没有了平日制服带来的英气，整个人显得更加随性自在。
我在黄浦江边等着俞柠玥，从上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傍晚，可始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看着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我沉默了十秒钟，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铃声一直响到最后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她略带娇媚的声音。
“正廷，我在机场有点紧急事情要处理，待会再去见你……”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下意识打开微信，发现顾宇珩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和俞机长解锁第八十二个新招式，真是绝配！】
配图是他坐在车里，手里举着一杯摇晃着酒液的高脚杯，迷离的眼神带着醉意，而座位旁边赫然放着一盒拆开的安全套！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我抬起手捂住胸口，喘着粗气。
俞柠玥，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究竟骗了我多少次？！
夜晚的外滩，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宛如一幅巨大的画卷铺展在眼前。
我努力平复情绪，拿起相机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刻的美好。
就算没有俞柠玥陪我拍照也没关系，从今以后，我要做自己人生的摄影师。
沿着黄浦江一路前行，每遇到一处喜欢的风景，我都会停下来拍下来。
晚上十点，俞柠玥打来了电话：“正廷，我还得晚点才能陪你来跨年，你找个地方先坐着等我，别着凉了。”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微微攥紧了手机：“还要让我等多久？”
“我会尽量赶在零点之前过来，一定陪你跨新年，给你拍照。”
想到她此刻可能正和顾宇珩在一起，却还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样的话，只觉得一切荒谬至极。
望着清澈的江水，我还是答应了一句：“我等你到零点。”
零点的时候分手，那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她再一次食言，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了！
挂掉电话后，我靠在江边，凝视着对岸璀璨的夜景，静静等待。
十一点，十一点半，十一点五十九分。
直到黄浦江畔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天边升起第一束烟花。
直到周围的恋人们齐声喊出“新年快乐”，互相拥抱亲吻迎接新的一年。
俞柠玥依然没有出现。
11
手机微信朋友圈，顾宇珩发了一条纯文字的状态。
【用第八十三种方式迎接新年，黄浦江上空的璀璨烟花映照了我们的十八岁与二十八岁。】
烟花的光芒照亮夜幕，也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折射出斑斓色彩。
我放下手机，心跳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江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寒意，但我全然不在意。
看着四周的人群渐渐散去，烟花熄灭后归于寂静，我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与此同时，“叮咚”一声提示音响起，我被拉入了一个名为“民航T028”的新群聊。
群里的成员都是首批执飞T028航线的机组人员。
大家互相祝福新年快乐，同时也对我这位新任机长表达了欢迎之意。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内容，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嘴角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敲击着手机键盘，回复了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扬帆起航，期待和大家一起翱翔蓝天！]
凌晨两点，距离告别还有三小时。
回到家后，我打开衣柜，将属于自己的最后几件物品整理出来放进行李箱。
接着，我又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房间，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给俞柠玥。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金色的曙光划破黑暗。
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大地。
离别倒计时还剩一小时。
我拿出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下一句话，然后把它放在桌上。
“俞柠玥，我走了，希望你和顾宇珩能继续探索一百零八种可能！”
随后，我拖着行李箱，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住了五年的家。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从机场的高空洒下。
我换上带有四道杠肩章的机长制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停机坪上那架红白相间的飞机，机身醒目地标着“T028”。
从今以后，我将成为这架飞机的第一位机长。
进入驾驶舱后，我牢牢握住操纵杆，一股暖流仿佛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我调试好无线电设备，向塔台报告。
“民航T028已准备完毕，请求首次起飞。”
12
通过无线电，塔台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塔台收到，T028可以起飞，天空广阔、蓝天无垠，江机长，再见！”
“再见！蓝天塔台！”说完，我缓缓推动牵引杆。
在耀眼的阳光下，T028如同一只展翅的巨鸟，徐徐升空，直冲云霄。
阳光洒满大地，未来充满希望。
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与T028一样，和俞柠玥彻底分道扬镳！
另一边，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内。
俞柠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
她本答应江正廷一起跨年的，但最终却失约了。
俞柠玥刚准备向他告别，不小心碰掉了顾宇珩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她弯腰捡起准备归还时，却看到了一条让她内心不安的朋友圈：
【用第八十三种方式迎接跨年，黄浦江的漫天烟花照亮了我们的十八岁和二十八岁。】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后，却让她感到陌生，尤其是这条朋友圈只对江正廷可见。
看到这里，俞柠玥又翻开了顾宇珩的其他朋友圈。那些充满暧昧意味的文字，她从未见过，但每一条都明确标注了江正廷的名字。
而且每次顾宇珩发布这些内容的时间，恰好都是她离开江正廷之后。
俞柠玥心中本就对江正廷怀有愧疚，如今看到这些文字和图片，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举起手机，将朋友圈的内容展示给顾宇珩看：
“宇珩，你发这些是什么意思？”
昨天顾宇珩出事时，俞柠玥迅速将他送到了医院，并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直到确认他安全无虞。
后来当她准备去陪伴江正廷时，顾宇珩的情绪突然变得极为不稳定，不断哀求她留下一起跨年。
因此，俞柠玥不得不暂时留下。可现在，她才发现顾宇珩一直在暗中挑衅江正廷。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顾宇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随即露出一种近乎哀求的表情：
“柠玥，我们分开五年了，我现在后悔了。我只是想让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其他人……柠玥，我们复合吧！”
听到这句话，俞柠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宇珩，以后不要再提这种话了。自从你选择出国那天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请你也不要再针对正廷发送类似的东西。”
顾宇珩离开后，她确实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低谷，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已经逐渐放下过去。
如今，她已经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所以他们之间必须划清界限。
“可是，你还爱着我的，为什么不能和我重新开始？”
顾宇珩回国这么久，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俞柠玥对他依然与众不同：“我不相信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
听到这话，俞柠玥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更加冷淡：
“我照顾你确实是因为过往的情谊，但现在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乘务长。”
顾宇珩听完，胸口一阵窒息，藏在被单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我不信，你明明是爱我的。”
“五年的时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而对你，我只剩下同事间的友谊以及作为机长应尽的责任。如果你受伤严重，为了机组人员和乘客的安全，我可能需要更换乘务长。”
俞柠玥难得说这么多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然而，顾宇珩却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俞柠玥的袖子：
“不，不该这样，你不应该离开我……柠玥，你不能走……”
13
“宇珩，你不能这样，再这样的话，我会申请调换乘务长。”
这次俞柠玥没有退让，也没有等待，她直接甩开顾宇珩的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叫来了医生，然后转身离去。
在医院耽搁了一晚上，她不知道江正廷会怎么想。
她最近总觉得江正廷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今天，俞柠玥决定和江正廷好好谈一谈，平时大家都忙，很少有机会深入交流。
新的一年，希望一切顺利，他们的感情也应该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快到家的时候，她在路口看到一个卖樱桃的小摊，小推车上摆着又大又红的樱桃，她记得江正廷最喜欢吃这个。
于是她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两斤樱桃带回去。
停好车后，她提着为江正廷买的樱桃兴冲冲地打开房门。
刚换完鞋，她就朝着卧室喊道：“正廷！”
“正廷，正廷，快来啊，我给你买了樱桃。”
然而无论俞柠玥喊了多少声，都没有人回应。
突然间，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俞柠玥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跑向卧室。
刚到卧室门口，她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那只刚要转动门把手的手也僵在了那里，仿佛只要打开门，就会失去江正廷一样。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慢慢退回客厅，扭过头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你想多了。”
俞柠玥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走到卧室门口，推开了门……
她先看了看卧室，又看了看客厅，眼眶瞬间湿润了。
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也没有人。
此刻，俞柠玥站在卧室门口，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这才意识到，家里空荡荡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显得格外冷清。
她握紧拳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梳妆台上的纸条上。
“俞柠玥，我走了，祝你和顾宇珩继续探索各种新花样！”
俞柠玥盯着那张纸条，心像被狠狠捏住一般。
她将纸条攥在手心里，胸口一阵阵刺痛，走？江正廷去哪儿了？
顾宇珩？顾宇珩的话怎么能信，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得解释清楚。
她的男朋友一直都是他啊，江正廷一定是在吓唬她罢了。
电视里的女孩子都会吃醋，为了吓唬男朋友或者老公而离家出走，一定是这样的。
江正廷只是因为吃醋才消失的。
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俞柠玥这么想着，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江正廷的电话。
然而此刻，那只一向稳重的手却颤抖了好几次才找到江正廷的号码。
当号码拨出的那一刻，俞柠玥心底升起一丝可怜的期待。
正廷，你只是出去玩了，马上就会回来……
然而现实却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手机听筒里反复播放着这段中英文提示音，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俞柠玥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重新审视起这个与江正廷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这才发现，其实早有征兆，只是她从未留意。
以前江正廷珍视的照片墙不见了，他喜欢的挂画也不见了，甚至连他的毛巾、牙刷都消失了。
他真的做到了不留一丝痕迹。
想到这里，俞柠玥突然冲进卧室，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机长制服的柜子。
俞柠玥猛地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她右脸瞬间泛红：“俞柠玥，你真是个混蛋。”
江正廷曾经多喜欢那面照片墙，她不是不清楚。
可那天，她居然没有察觉江正廷的异常。
后来，她发现衣柜里少了东西时，竟然又被江正廷几句话糊弄过去。
如果，当初她再多注意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
江正廷到底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就算是分手，她作为当事人也应该知道真相啊！
江正廷是副机长，他热爱蓝天，不可能就这样突然离开。
想到这里，俞柠玥直接去了蓝天机场，找到了周局。
“周局，正廷到底去哪儿了？”
俞柠玥以前一直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
周局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失态的样子，不禁感到惊讶：“他升任机长了，已经去了自己的航线，你找他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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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线调整了？”俞柠玥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惊讶：“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告诉我？”
曾经，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江正廷都会第一时间与她分享。而如今这样重大的变动，她竟然毫无察觉。
“这是正廷的职业选择，他为何一定要告诉你？”
周局听出俞柠玥语气中的疑惑，但还是为江正廷解释了一句。
“为了你，正廷甘愿做了五年的副机长，否则以他的能力，三年前就该独立执飞了。”
俞柠玥听到这番话，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心中百感交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江正廷早在三年前就有资格成为机长，只因想和她同班飞行，才一直留在副驾驶的位置。
俞柠玥抬起头望向窗外，努力掩饰眼底的酸楚，轻声说道：“您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我要去找他。”
周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注视着俞柠玥：“你找他有什么用？他有他的职责，你也有你的任务。”
更何况，江正廷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周局也不想看到江正廷再次被俞柠玥的情绪左右。
俞柠玥听到这话，抿了抿嘴唇：“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得把他找回来。”
虽然江正廷可以独自执飞新的航线，但她并不希望他离开自己的生活。
周局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俞柠玥低下头，小声应了一声：“是的，我们已经相恋五年了。”
“五年？你们还真会藏着掖着！”周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毕竟恋爱是个人的事情，但相恋五年，江正廷始终坚守在蓝天机场，如今却突然离开，这其中的纠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所以，周局，您能告诉我正廷被调到哪里了吗？我想把他找回来。”俞柠玥继续追问。
周局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一份调任文件推到俞柠玥面前。
俞柠玥看到“青山机场”四个字时，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谢谢周局，我向您请几天假，我去看看他。”
说完，俞柠玥准备离开，却被周局拦住了。
“请假可以，但先处理好交接工作再去，他在青山机场，不会跑掉的。”
俞柠玥握紧拳头，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周局，真的非常感谢！”
临出门时，周局叮嘱道：“三天后出发。”
尽管俞柠玥此刻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但她作为机长，必须对整个机场、整架飞机上的乘客负责。
拿到调休单后，她立刻着手处理后续的工作。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办公室忙碌，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
与江正廷相伴五年，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江正廷早已深深扎根于她的心中。
她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也不信因果报应，但此刻，她信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不愿公开恋情的原因导致了江正廷的离去。
如果她早些公开他们的关系，或许江正廷离开时还能与她好好道别。
想到这里，俞柠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附带两人合照的朋友圈。
[官宣！五年相爱，请大家祝福！]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立刻在C919客机组的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五年？正廷和俞机长竟然偷偷谈了五年恋爱？]
[谁能想到啊，他们平时除了在飞机上也没见多亲近，就正廷看起来特别在乎俞机长。]
[对啊，我还以为俞机长喜欢宇珩哥呢，怎么突然就官宣了？赶紧@他们问问具体情况。]
有人提议后，其他人纷纷@当事人，可这时大家才发现，江正廷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群聊。
[正廷退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知情人士很快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换成谁谁不退群啊，正廷当了俞机长五年的秘密恋人，顾宇珩一回来，俞机长态度就变了，不仅对他疏远，还当众试图撇清关系，他当然要主动让步了。换做是我，我也走，谁愿意受这种委屈？]
众人看完这条消息，无不感慨唏嘘，群里渐渐安静下来。
俞柠玥看着屏幕上不断刷过的消息，心情愈发低落。她用手捂住额头，脑海中浮现出与江正廷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不是想撇清关系的，我只是想再等等，等合适的时候再公开我们的感情。”
其实机组内部并没有禁止恋爱，只是她之前和顾宇珩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到了同事的工作，因此她才建议江正廷暂时隐秘这段感情。
当时她想着，等两人的感情更加稳固后就公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
她错了，她不该这样拖延下去的。
15
俞柠玥那边忙着交接工作时，江正廷已经带着民航T028平稳抵达青山机场。他打开通讯设备，低声道：“民航T028呼叫青山塔台。”
“请讲！”对面传来一个温柔又专业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多听几遍。
江正廷调整情绪，平静地说道：“民航T028请求盲降支持。”
几乎瞬间，对方再次回应，语气似乎更加轻快了些：“地面风向45度，使用01号滑行道，可以降落。”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T028，欢迎回来！”
听到这句话，江正廷唇角微微扬起：“谢谢青山塔台。”
说完，他驾驶飞机缓缓向地面降落。一旁的副机长祁照却咧着嘴打趣地看着他：“哎呀，江机长，这塔台怎么说话这么热情啊？”
江正廷挑了挑眉：“这不是正常的迎机流程吗？你盯着我看干嘛？”
祁照是这次和他一起被调到新航线的副机长，两人早年在航空学院就相识。江正廷原本以为祁照去年就已经升任机长了，没想到这次也出现在了同一航班上。
“对对对，很正常。”祁照笑嘻嘻地说，眼神里满是戏谑，但江正廷假装没看见。
飞机稳稳停靠在青山机场后，祁照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江正廷。“正廷，我们全机组商量了一下，中午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你带我们飞新航线。”
江正廷点头答应，处理完后续事务后便跟着大家去了饭店。刚推开包间门，他就看到坐在桌边的那个女人。
他不禁惊讶出声：“季晓棠？”
季晓棠见到江正廷，朝他伸出手，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笑意，弯成了诱人的弧度。“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季晓棠，你的空中管制员。”
江正廷被她看得有些发怵，右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她递过来的手。难怪刚才在飞机上觉得塔台的声音既好听又熟悉，现在见到了人，一切才恍然大悟。
季晓棠是他读书时航空学院的学姐，比他高两届，当时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江正廷一直以为她会成为机长，却没想到她选择了空中管制员的职业道路。
“季晓棠，你好！”江正廷此刻脑子还有些混沌，说出的话也显得干巴巴的。直到对面的女人轻轻一笑，他才回过神来。“抱歉，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的空中管制员会是你。”
毕竟这次来青山机场认识的熟人实在太多了，祁照算一个，T028的乘务长也算一个。这些人都是以前就认识的，没想到一进饭店又碰到了季晓棠。
“没关系，大家都挺熟的。”季晓棠松开手，在自己座位旁边为江正廷拉开椅子。
江正廷坐下后，等所有人到齐，餐桌上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祁照是个话匣子，嘴巴一刻也没闲着。“咱们几个还真是有缘分，从航空学院出来互相都认识，这个航班我们就占了四个呢。”
“说起这事，当年我还磕过正廷和晓棠的CP呢，结果最后BE了。”祁照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现在总算又聚到同一个城市了。”
听完这话，其他不是航空学院出身的人更好奇了，纷纷追问祁照。“什么意思？怎么就BE了？”
“咱们的江机长曾经暗恋过他的教官，可惜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祁照说着还瞥了一眼江正廷。
16
江正廷没料到祁照会提及过往的那些事，瞬间也被拉回了那段满是回忆的岁月。
那时候，他刚踏入航空学院，在参加飞行训练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俞柠玥。
当时的俞柠玥还是副机长，一身制服衬得她清冷又美丽，成为不少男生心中的女神。
从那时起，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站在俞柠玥身边。于是他在学校拼命努力，渴望引起她的注意。
后来，他真的吸引了她的目光，却也深陷于俞柠玥温柔的漩涡之中，直到现在才真正走出来。
三年暗恋，五年恋爱，时间足够漫长，也足够让他放下。
祁照还在继续说道：“以前，晓棠总是……”
“祁照！”季晓棠突然打断了祁照的话，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
祁照与季晓棠对视一眼后，便不再往下说，有些不甘地闭上了嘴。
大家都是从事航空工作的，在这里休息两天后又要执行飞行任务，所以都没有点酒。
但一顿饭下来，也让彼此更加熟悉了。
饭局结束后，季晓棠送江正廷回宿舍。
两人走在路上，夜晚的风拂过身体，带着几分凉意。
季晓棠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江正廷戴上，并在脖子上绕了一圈。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丽女子，江正廷的脸顿时红了。
他低下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了那熟悉的针脚，于是猛地抬头看向季晓棠。
季晓棠疑惑地看着他，声音格外轻柔：“怎么了？”
江正廷抬手摸了摸围巾：“这条围巾你竟然还留着？”
听到这话，季晓棠轻轻一笑，偏过头去：“你送的东西，我当然一直都会留着，你觉得我会扔掉吗？”
这句话似乎包含着满满的无奈，让江正廷觉得自己像是个负心汉。
“毕竟已经过去七年了，我以为早就找不到了。”
江正廷微微侧头，便看见季晓棠温柔而美丽的脸庞。
光影交错间，她漆黑的眼眸漂亮得几乎让人沉溺其中。
俞柠玥也很优秀，但与季晓棠的美完全不同，俞柠玥是冷艳，而季晓棠则像是一抹温暖的光。
“不会。”她低声回应了一句。
“嗯？”江正廷没有听明白。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不会丢掉。”季晓棠解释道。
江正廷这才明白，刚刚季晓棠的“不会”指的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这时，江正廷想起了这条围巾是他和季晓棠一起比赛时的赌注。
当时他们打赌，谁输了就要为对方做一件事。
天气同样寒冷的时候，季晓棠说：“如果天冷了，你要是输了就给我织条围巾吧！”
那时，江正廷以为自己绝不会输，立刻答应了下来。
可最后，他还是太过于自信，在季晓棠这样老练的人面前，他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走。
于是，他跟着视频学了一整天，才给她织出了一条针脚并不整齐的围巾。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季晓棠竟然还保存着它。
“滴滴！”
回宿舍的车来了，两人一起上了车。
不知是因为在外面吹了太久的风，还是因为车里的暖气开得太足。
江正廷闻着季晓棠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身上竟有些微微发热。
直到下车回到宿舍后，这种感觉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躺在床上，江正廷用手捂住脸，感受着脸颊的温度，心里不停地自嘲。
“江正廷，季晓棠怎么可能对你有特别的想法呢？她只是不想浪费东西罢了。”
吃完这顿饭后，江正廷除了训练和吃饭，都待在宿舍里，直到第三天临出发前才换好机长服走出宿舍。
17
祁照好几天都没瞧见江正廷，这会儿看到人影，赶忙迎上前去。
“江机长，你这几天都在宿舍干嘛呢？”
江正廷微微抿了抿嘴，随口答道：“为今天的飞行做准备。”
“这还用得着准备？你的经验已经这么丰富了。”祁照依旧滔滔不绝地说道。
江正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祁照这么多年没当上机长，是不是就因为他这张碎嘴：“闭嘴，赶紧通知维修人员过来检查飞机。”
这是他们首次执行这条航线的飞行任务，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祁照刚说完，江正廷又紧接着补充：“再去通知机组成员到会议室集合开会。”
很快，机组人员穿着整齐的制服，按顺序排列站在会议室里。
江正廷和祁照一进来，大家便分成两列站好，看起来格外整齐划一。
江正廷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开口：“今天是我们第一次飞这条航线，大家一定要全神贯注，做好各项检查工作，尤其是副驾驶和乘务长。”
两个小时后，驾驶舱内。
江正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青山塔台发出请求：“民航T028请求起飞。”
很快，季晓棠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带着些许电流声。
“收到，可以起飞，T028，你的塔台等着你回来。”
“我就知道。”等飞机升入高空后，祁照幽幽地开口说道。
江正廷放下操纵杆：“什么意思？”
“季晓棠就是专门为了你才调到青山塔台的。”祁照解释道。
江正廷转过头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在他看来，祁照这话八成是在调侃他，毕竟他和季晓棠除了在航空学院时有些交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本来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待得好好的，干吗要跑来这条新航线上？她自己来也就算了，还把我给拉来了。”
想起那天接到季晓棠电话的情景，祁照至今都觉得胸口憋闷。
那天晚上，他正睡得香甜，却被季晓棠一个电话吵醒：“祁照，陪我一起去青山机场吧。”
当时他还没完全清醒，直接就答应了季晓棠。
等到第二天醒来，祁照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青山机场的新航线刚开通，能不能一直延续下去还是个未知数，祁照并不想离开原本的岗位。
但没办法，谁让他当时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季晓棠呢。
“她是为我才来的？”祁照的话在江正廷脑海里盘旋，但他却怎么也不太相信。
“如果她不是为了你，难道是为了我？”
读书的时候，只要一有空，季晓棠就会拉着祁照去找江正廷。
起初，祁照还不明白季晓棠到底想干什么，但时间久了，他就看出来了。
这是一种暗恋，一场持续了七年的暗恋，然而这场暗恋随着俞柠玥的出现戛然而止。
如今，江正廷被调到了青山机场，季晓棠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次，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拉上了祁照。
季晓棠做什么事都很出色，唯独感情方面，她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胆小怯懦。
祁照曾多次劝她说：“晓棠，你怕什么？以你的长相，稍微使点手段，想追谁都易如反掌。”
可面对江正廷的时候，她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别说了。”听到祁照这番话，江正廷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毕竟他和季晓棠接触的时间不多，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对方如此念念不忘这么久。
18
可他一想到那天她戴的围巾，又觉得事情或许真如她说的那样。
还在飞机上时，他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别再纠结这些了，专心工作才是正事。”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突然遇到了一股气流，江正廷立刻拿起广播器。
“各位女士、先生们，请注意！我们的飞机正在穿越一段气流不稳定的区域，接下来会有持续颠簸，请您坐稳并系好安全带。颠簸期间，为确保安全，洗手间将暂时关闭，同时客舱服务也会暂停。正在用餐的旅客，请小心避免被热饮烫伤或弄脏衣物，谢谢配合！”
这阵气流带来的颠簸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虽然不算剧烈，却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飞机才终于冲出气流区，恢复平稳。
江正廷打开对讲机，询问空乘人员：“刚才那段气流颠簸期间，一切是否正常？”
空乘甜美的声音很快传来：“一切正常。”
确认客舱无恙后，江正廷才把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仪表盘上。
飞机平安降落在苏黎世机场。
刚打开手机，他就接到了周局的来电。
“正廷，俞柠玥去找你了！”
“俞柠玥？”江正廷听到周局的话，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没错，你现在是不是在青山机场？”周局继续问道。
江正廷没想到俞柠玥竟然真的找来了，如果是以前的她，根本不会关心他在哪里。
“我不在青山机场，周局，不是说好了不要告诉她我行程的吗？”
周局作为他的老上司，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毕竟做过五年的恋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等你回到青山机场，好好谈谈吧。”
挂断电话后，江正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年在上海时，他一直希望俞柠玥能公开他们的关系，可她总是推脱。
而现在他选择离开，不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她却直接公开了一切。
俞柠玥到底在做什么？装作深情的样子吗？
但她难道没考虑过，他是否还愿意接受这一切？
江正廷收起手机，径直离开了机场，前往苏黎世的姑姑家。
他从小和父母关系疏远，但与姑姑江秋眠的感情却十分深厚。
之前，姑姑得知他追求一个女孩五年时，就劝过他：“正廷啊，人要往前看，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俞柠玥看起来冷淡得很，根本不适合你。”
当时江正廷还不信，但现在看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那时的自己真是天真，自己的亲姑姑怎么会害自己呢？
“姑姑。”晚上九点到达江秋眠家中时，他轻声喊道。
江秋眠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饭菜，专门等着江正廷的到来。
看着满桌的佳肴，江正廷心里暖意涌动。
自从当了飞行员，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家常饭了，要么是在食堂解决，要么就是随便在外面吃点什么。
偶尔下厨做几顿饭，还会被俞柠玥嫌麻烦，后来他也就渐渐放弃了动手做饭的习惯。
“快尝尝姑姑的手艺。”江秋眠热情地招呼道。
“嗯，谢谢姑姑。”
江秋眠十年前移民瑞士，江正廷也有十年没见她了，但如今见面依旧感到无比亲切。
吃完饭后，江秋眠又提起了俞柠玥：“你和俞柠玥现在怎么样了？”
江正廷的动作微微一滞，地下恋情的事情他只告诉过江秋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江秋眠点点头：“那就好，当初听说你们的事，我就觉得俞柠玥不太靠谱。分了好，分了就好。”
这一晚，江正廷住在江秋眠家里，这是他许久未曾感受到的亲人温暖。
他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了。
江正廷下楼时，江秋眠早已吃完早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指着吧台上的食物说道：“早餐在那里，吃完陪我聊聊天。”
江正廷走过去问：“姑姑，你怎么早上不叫我？”
江秋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成天飞来飞去的，起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江正廷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谢谢你。”
他的睡眠一向不好，以前和俞柠玥在一起时，哪怕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被吵醒，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体贴。
在江秋眠家住了两天，江正廷才依依不舍地踏上返回的航班。
回到青山机场后，江正廷刚从机舱里走出来，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正廷！”
江正廷抬起头，看见一向优雅得体的俞柠玥此刻面色憔悴地站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19
江正廷眉梢微蹙："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俞柠玥向前迈了几步："我来接你回去。"
听了她的话，江正廷冷笑出声："跟你回去？让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小三？还是情妇？"
他早已得知俞柠玥公开了他们的关系，但他却装作毫不知情。
毕竟当初说要偷偷谈恋爱的是她，如今他离开了，她又突然公开，这难道是在玩弄他吗？
这是俞柠玥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江正廷，心里猛地一震，连忙快步上前，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正廷，你看，我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每天都会发一条动态，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在回家没找到江正廷时，俞柠玥就通过微信联系过他，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数个感叹号。
她不得不尝试其他方法让他明白。
他可以屏蔽自己，但未必会屏蔽机组里的其他人，每天一条公开声明，总会有人告诉他。
然而，江正廷直接与俞柠玥拉开距离，并推开了她的手机："俞柠玥，已经太晚了，你公开与否，我们的关系都已经结束了。"
听到江正廷的话，俞柠玥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在前往青山机场之前，她做了很多假设。
她以为江正廷会生气、会打她、会骂她、会闹脾气，但她从未想过他会彻底与她划清界限。
他曾那样深爱着她，对她百依百顺，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结束，我们不能结束，正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和顾宇珩之间真的没有感情，他的朋友圈都是假的！"
俞柠玥的眼眶泛红，双眼却依然紧紧盯着江正廷，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神看穿他的内心。
江正廷摇了摇头："这些都跟我无关了，我们并不合适。"
这几天，他已经从之前的同事那里打听到了在他离开后俞柠玥和顾宇珩之间的种种。
俞柠玥或许对顾宇珩没有爱情，但长久的情感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割裂的。
也许俞柠玥心里不再爱顾宇珩，但身体的记忆还是会让她对他产生本能的依赖。
每个人都渴望唯一，而五年时间里，他从来都不是俞柠玥生命中的唯一。他想，以后也不会是。
既然要断，那就必须断得彻底干净。
"不，正廷，我真的已经意识到错了。以前我可能是为了用你治愈情伤，但现在五年过去了，我已经爱上你了，你是我不可或缺的人。"
俞柠玥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一路追到这里，此刻只为江正廷一人。
她发现，连当年顾宇珩离开都没有让她如此痛苦。
听到俞柠玥的话，江正廷不禁自问："痛吗？"
确实很痛，一个真心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只是为了用他来填补另一段感情的创伤。
五年之后，她还能为另一个人放下一切，任谁都会感到心碎吧。
江正廷无法确定俞柠玥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俞柠玥，你回去吧，我不想以后每逢下雪时陪伴我的还是一排深深的脚印。"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俞柠玥刚想解释，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可你在跨年夜那天把正廷丢在了外滩，不是吗？"
江正廷循声望去，只见季晓棠和祁照穿着制服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俞柠玥。
俞柠玥显然认识季晓棠，她转过头，眉头微皱："季晓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晓棠迈开步伐，缓缓走到江正廷身边，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当然是替他做主来了。"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江正廷才从季晓棠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她怎么会知道他曾被俞柠玥抛弃在寒冷的街头？
20
“这里跟我没关系。”俞柠玥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江正廷和季晓棠交握的手上，“你放开他。”
但季晓棠却充耳不闻：“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对他好一些，可你做到了吗？”
如果当初知道俞柠玥是这样的人，季晓棠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江正廷靠近她。
听到这话，俞柠玥的额头青筋暴起：“这是我和正廷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现在这已经成了我的事。”
在江正廷惊讶的目光中，季晓棠突然开口：“正廷，我可以追求你吗？”
季晓棠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季晓棠，别开这种玩笑了。” 江正廷心里清楚，她不过是对外人一视同仁罢了，对谁都如此亲切。
即便如此，再次听到她的话时，他仍然有些迷茫。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一根纤细的手指便轻轻抵住了他的嘴唇：“嘘！难道你想让她一直纠缠你吗？”
感受到唇边的一丝凉意，江正廷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明白，像季晓棠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专程为他而来？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季晓棠的手，在俞柠玥苍白的目光中平静地说道：
“俞柠玥，回去吧。我现在选择的是季晓棠，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俞柠玥的身体猛地一震，呆呆地看着江正廷。
“正廷，事情不该这样发展。我们还没有正式分手，你怎么能去找别人？”
江正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季晓棠，在她的鼓励下继续说道：
“你不也一样吗？顾宇珩回来后，你不是也选择了他？俞柠玥，换位思考一下。”
说完，他拉着季晓棠转身离开了停机坪。
俞柠玥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想冲上去拦住他们，却被祁照拦了下来。
“俞机长，别再纠缠不清了。正廷在的时候，你不懂得珍惜；现在他想离开，你还想挽留？”
“俞机长，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放过他吧！”
祁照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阳光洒满大地，刺得她双眼生疼。
俞柠玥抬手抹了一把脸，触感黏腻，她不禁疑惑，自己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正廷。
送走俞柠玥后，江正廷松开了季晓棠的手：“学姐，谢谢今天帮我。”
即使没有季晓棠的帮助，他也能解决，但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然而季晓棠听了这句话后，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轻抿的红唇更显几分无奈。
江正廷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学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季晓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正廷，用完就扔，是这个意思吗？”
江正廷心头一颤，抬起眼眸，正好撞上季晓棠深邃如潭的眼。
她的话语萦绕在他的耳边，那一刻，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没……没有。”
看到江正廷这般模样，季晓棠的嘴角微微扬起。
不急，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她的白鸽回来了，这次她不会再放手。
季晓棠的指尖轻轻掠过他的发梢，将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
“既然没有就好，刚回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晓棠说完，江正廷捂着狂跳的心脏快步往宿舍赶去。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机长，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季晓棠时，都会有一种被人拆穿的感觉。
心跳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他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刚回到宿舍，他就发现机组群里的消息已经变成了99+。
江正廷靠在沙发上，点开了群聊。
映入眼帘的全是关于他的讨论。
[今天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就是江机长的前女友。]
21
[看到了，长确实不错，但就是不沾人间烟火。]
[没错，自从有了江机长，还惦记别人干嘛？@江正廷江机长，你可别再回头找麻烦了。]
[+1]
[+2]
[+10086]
……
江正廷看着群里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随后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不会回头，大家安心吧。]
感情的苦楚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
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痛，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放下手机，江正廷洗了个热水澡便沉沉睡去。
梦里，他看见过去的自己，像个小跟班一样默默追随着俞柠玥，毫无怨言。
他仿佛成了旁观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试图对梦中的江正廷喊话：
“江正廷，停下吧！俞柠玥根本不在乎你，别再傻乎乎地往前冲，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梦中的江正廷始终听不见。
最终，他只能选择放弃。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多努力也无法改变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江正廷从梦中醒来。
他伸手一摸，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窗外漆黑一片，夜风时不时从窗缝间钻进来。
江正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天还没亮，但他再也无法入睡。
他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回到床上开始刷手机。
不经意间，他刷到了一篇帖子——好友的暗恋故事。
本想直接略过，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点了进去。
帖子开头写着——
“我的朋友暗恋一个男人八年，现在终于等到他分手，只希望她能成功追求到自己的真爱。”
八年，他也喜欢俞柠玥整整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从第一次见到俞柠玥开始，他就彻底深陷其中。
只是他们的爱情最终以失败告终，而这位博主的朋友或许还能如愿以偿。
想到这里，江正廷继续往下看。
“我这个朋友爱上了那个男孩八年，从第一眼见到他时，整个人就像变了似的。”
“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追着他转，后来甚至经常拉上我们一起去见他。”
“如今得知男孩分手的消息后，她干脆拉着我直接去了他的工作单位。”
22
看完文章后，江正廷心里竟对那个男人生出几分羡慕，于是随手在后面留下了一条评论。
“那位先生知道你朋友对他有好感吗？”
评论发出去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江正廷感到房间微微有些凉意，他起身望向窗外。
外面笼罩着一层薄雾，大地被覆盖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雪毯，显然昨晚开始下雪了。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传来一声轻响。
是季晓棠发来的消息：[今天下雪了，要不要一起吃火锅？]
看到这句话，江正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下雪的时候，最适合吃火锅，但重点从来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
他想到这是自己到四川后的第一场雪，这样的日子似乎就该配上一顿火锅，于是点头答应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季晓棠建议晚上八点见面。
江正廷考虑片刻后表示同意。
他简单洗了把脸，穿上厚重的外套，来到宿舍楼下食堂吃了碗热腾腾的面条。
外面的雪越积越厚，等到晚上八点钟，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积雪。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深深的鞋印。
江正廷站在马路边等季晓棠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如果当年俞柠玥是在这样一个下雪天离开他的，那么他的内心会不会更加寒冷？
他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用脚踢了踢积雪。
这时，季晓棠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走了过来：“抱歉让你等久了，这是我的歉意。”
江正廷接过奶茶，环顾四周问道：“是我来得早了些吧？其他人呢？”
季晓棠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天气太冷了，他们都不愿意出门。”
江正廷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确实挺冷的，那要不我们改天再去吧？”
他原本以为会有更多人同行，没想到最后只有他们两个人。
除了以前与俞柠玥单独外出外，他从未和其他女性单独吃过饭，再加上之前发生的尴尬场面，此刻他更不想去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宿舍时，季晓棠拉住了他：“地方我已经订好了，钱也付了，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人去吗？”
江正廷的脚步顿时停住：“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总觉得这样有些别扭。
季晓棠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是担心我会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
江正廷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这对话听起来像极了之前的情景。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一起去吧，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季晓棠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委屈表情。
江正廷一向是软硬不吃的人，可面对季晓棠这样说话，耳朵根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直到他坐进车里的副驾驶座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船。
江正廷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
冬夜的城市显得格外安静，尤其在下雪的夜晚，路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像是急于赶回家吃饭。
23
车内外温差很大，看着车窗上的水雾，江正廷突然对着它吹了口气，立刻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雾气。他盯着这片模糊的地方，随手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只小乌龟。
刚画完，季晓棠轻柔的笑声就传入耳中：“没想到你这么有趣。”
有趣到让她忍不住想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松手。
被发现的小动作让江正廷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搓着自己的脚尖，显得有些局促。
好在火锅店很快就到了，趁着季晓棠停车的时候，他赶紧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然而他刚走到电梯口，就遇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柠玥，跟我回去吧！”顾宇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
江正廷原本以为俞柠玥会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安抚对方，并牵着自己离开。毕竟顾宇珩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显然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但这次出乎他的意料，俞柠玥与顾宇珩拉开距离，语气强硬地拒绝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早就分开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样的态度和话语，是江正廷从未见过的。
两人站在电梯口旁，他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快，顾宇珩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是来找正廷的，所以我才来见你。既然他已经走了，你就不能重新看看我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啊。”
“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
真是奇怪，有些人明明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却总是在各种场合撞见。
“你在看什么？”季晓棠的声音轻轻划过耳边。
江正廷直接指向前面的两个人：“他们在吵架。”
现在的他早已能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他们居然还没走，咱们别管，继续往前走。只要你觉得没什么尴尬的，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季晓棠的话说得云淡风轻，江正廷也自然地跟上了她的步伐，一起走向电梯口。
刚经过时，俞柠玥和顾宇珩的目光便投了过来。看到江正廷，俞柠玥的脸色骤变：“正廷，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不等江正廷回应，季晓棠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不是你们一贯的戏码吗？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你们请便。”
什么叫直击人心？江正廷觉得这就是最狠的反击。
虽然他并不觉得俞柠玥有多爱自己，但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快意。
他没有挣脱季晓棠的手，而是跟着她径直走进了电梯。俞柠玥试图追进来，但在对上江正廷的眼神后，她僵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失去了那个属于自己的白鸽。
从前的江正廷不会这样冷漠地看着她，从前的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到了吗？江正廷已经有了新的感情，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而你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顾宇珩的声音幽幽地在她耳边响起，俞柠玥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不都是因为你？”俞柠玥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瞬间吓得顾宇珩闭上了嘴。
俞柠玥虽一向冷淡，但从没这样跟他说话，此刻的他茫然地坐在轮椅上，完全慌了神。
“柠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宇珩，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们就结婚吧！”
俞柠玥清楚地知道，江正廷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他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从前愿意陪在自己身边是因为爱；如今选择离开，也是因为爱。
以前俞柠玥还能欺骗自己，可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深深陷入了对江正廷的感情之中。
这种情感在过去的五年间悄然扎根，深入骨髓。
“真……真的？”顾宇珩一时难以置信。
“是真的，回去我们就办手续。”
俞柠玥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顾宇珩执意要娶她，那她就嫁了吧。反正江正廷不会再回来，与其独自痛苦，不如让彼此都陷入折磨。
毕竟这是顾宇珩自己选择的道路。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听到俞柠玥答应，顾宇珩的心顿时飞了起来。
他出国之后，确实谈过不少恋爱，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俞柠玥。后来听说她一直单身，他便决定回国重新追求她。
可当他回来后才发现，俞柠玥身边早就有其他人了，只是隐瞒得很好罢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感觉，他就一定能把她抢回来。
而今天，他终于成功了。
另一边，电梯门关闭后，江正廷立刻松开了季晓棠的手。
季晓棠注意到他的举动，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在这仅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里，江正廷仍然感到有些压抑。空气中的每一次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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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火锅店在十二楼，很快就到了。
江正廷率先走出电梯，季晓棠紧随其后，心情十分舒畅。
“你知道地方在哪吗？怎么跑这么快？”
这时，江正廷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清楚火锅店的具体方向，于是停下脚步，示意季晓棠先行。
火锅店内生意兴隆，人声鼎沸，季晓棠带着江正廷径直走进包厢。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单进来。
季晓棠直接把菜单递给江正廷：“你来点吧！”
江正廷询问了季晓棠是否有忌口的食物后点了几个菜，又将菜单递还给她。
服务员离开后，季晓棠问江正廷：“正廷，你能吃辣吗？”
江正廷点点头：“无辣不欢。”
“那就好，这里的火锅只有麻辣锅底，要是你不爱吃辣就麻烦了。”
四川本地的火锅通常只有一种锅底，很少提供鸳鸯锅选择。
不久，锅底端上来了。
江正廷将食材一一放入锅中，两人吃得满头大汗、油光锃亮。
一顿火锅过后，他们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期间，季晓棠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那时，江正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五年时间，感觉没有爱情也能过得下去。”
江正廷说完这句话后，季晓棠叫了一瓶白酒。
五十二度的高度酒，她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吃完火锅后，江正廷打电话让祁照来接他们。
祁照赶到时嘴里嘟囔着：“哼，背着我跟正廷吃火锅，喝醉了又来找我帮忙。”
祁照的声音很低，江正廷没听清楚：“祁照，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车停在哪？我们赶紧回去，雪越下越大了。”祁照闭口不谈，转而换了话题。
江正廷也没多想：“车在地下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下去吧。”
两人扶着季晓棠来到停车场，摇摇晃晃地上了车。
江正廷把季晓棠安置在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下。
季晓棠喝完酒后，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些醉意上头。
祁照坐在驾驶位上说道：“晓棠平时根本不喝酒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喝了这么多。”
“你说什么？季晓棠不能喝酒？”江正廷感到疑惑。
既然她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主动要点高度白酒呢？
祁照叹了口气，看向后座的江正廷：“可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听完祁照的话，江正廷默默低头看了眼躺在他腿上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呢？
江正廷不明白，也不便追问，毕竟他自己因为俞柠玥受了五年的伤，却从未像她这样失控过。
车子很快停在宿舍外，江正廷准备离开，却被季晓棠拉住了衣袖：“别走。”
她的手很白，因车内的暖气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格外好看。
“季晓棠，我要回去了，让祁照送你回去吧。”江正廷轻声哄着，试图让她松开手。
然而季晓棠却执意不肯，只是淡淡地瞥了祁照一眼：“不要。”
江正廷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这样的季晓棠，忍不住笑了出来：“祁照送你就够了，我去不太合适。”
虽然这里的宿舍都是一人一间，但周围都是同事，他一个男人过去确实不太方便。
“不要，就要你送，我是和你一起出来的，自然该和你一起回去。”季晓棠显得有些固执。
无论祁照和江正廷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祁照只能看着江正廷：“正廷，你看着办……要不，你就送她回去吧？”
江正廷心想一直待在外面也不是办法，于是点头答应：“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江正廷的宿舍与季晓棠的宿舍距离不远，只隔了一栋楼。
于是三人一起扶着她缓缓朝那边走去，好像季晓棠早就知道江正廷会送她回去一样。
季晓棠这次乖乖地松开了他的衣袖，但目光依然紧紧追随着他。
祁照看着季晓棠这副急切的样子，简直难以忍受。
两人将季晓棠送到楼上，掏钥匙的时候，江正廷犯了难。
25
扶着季晓棠的时候，她坚持让祁照帮忙，可当提到钥匙时，却坚决不让祁照靠近。
可是那钥匙明明就在裤兜里啊！
“你去拿。”季晓棠指着裤子口袋，闷声看着江正廷。
江正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别这样了，让祁照来就行。”
“不行，就让你拿。”季晓棠依旧固执地重复着。
“那你自己拿吧。”江正廷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感觉脑袋一阵阵突突跳动。
“不要，必须你拿。”还是这句话。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祁照开口了：“正廷，你拿吧，没事的，不然我们只能一直站这儿了。”
祁照深知季晓棠的性格，如果江正廷再推脱，他们可能得等到她酒醒才能离开。
江正廷也实在劝不动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将手伸向季晓棠的口袋。
“我拿了钥匙就走，别多想。”他低声说道。
然而季晓棠对此毫无反应。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把季晓棠扶了进去。
同样是集体宿舍，但江正廷发现季晓棠的房间比自己的冷清许多。
若不是卧室里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江正廷还以为这里根本没人住过。
把季晓棠扶到床上后，江正廷准备告辞：“我先走了。”
可刚要出门，他的手就被季晓棠抓住了：“别走。”
“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江正廷头痛不已。
要是早知道季晓棠不能喝酒，他绝对不会让她碰酒的，可惜已经晚了。
祁照此时也感到头疼，季晓棠这明显是故意的，但她这样做难道不怕江正廷更想逃离吗？
这么想着，他便在季晓棠耳边轻声说：“你这样会让人讨厌的。”
这句话的效果远超其他言语，季晓棠听完立刻松开了手，也不再说话。
祁照和江正廷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卧室，江正廷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没想到季晓棠喝醉后竟然是这样的表现。
接下来的两天，江正廷一直待在家里，没有联系季晓棠。
俞柠玥也没有来找他。
第三天，他有飞行任务，早早收拾好东西赶到了机场。
机组值班人员看到江正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江机长，怎么来这么早？”
“早点过来检查一下。”员工宿舍离机场很近，今天十点就要起飞，早点到也好。
他这样想着，便走向了飞机旁。此刻，维修师正在仔细检查这架飞机。
维修师五十多岁，看到江正廷过来，眼睛顿时放光：“江机长来了？放心，我已经交代好了，让他们用心检修。”
这是青山机场最年轻的机长，自然要好好关照。
“嗯嗯，谢谢师傅，辛苦了。”青山机场的人对他都很友善，江正廷能深刻感受到这种温暖。
当年在蓝天机场时，大家对他也不错，但他总觉得那种友好有所不同。
他们总会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他。
觉得他一直追求俞柠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简直就是个笑柄。
以前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懂了，他确实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而不是像他那样，一味地爱别人，祈求对方施舍一点点爱意。
飞往苏黎世的路上一切正常，但返程时却出了状况。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已达到巡航高度，五分钟后将发放餐食。当前飞行高度为10700米，速度为720千米每小时，谢谢！”
江正廷播报完后，开始专注监控仪表盘。大概十分钟后，乘务员那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机长，我是刘雨昕，刚才有乘客骚扰我，乘务长为了保护我还被打了一拳。”
听到这话，江正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立即联系空警控制该乘客，并安抚好其他旅客，我马上过去。”
“祁照，你继续监测飞机参数，我去处理外面的情况。”江正廷结束通话后转头看向祁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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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照眉毛一扬："还是我来处理吧！"
江正廷摆摆手，态度坚定："我是机长，这种状况应该由我负责。"
见他如此坚持，祁照也只能点头同意。
到达休息间时，那名闹事的乘客已经被乘警控制住，刘雨昕正在给乘务长叶然处理伤口。
江正廷走过去问："叶然，伤得严重吗？"
叶然摇摇头："还好，就是这个人差点让整架飞机陷入混乱。"
提到这名乘客，叶然脸上满是厌恶。
"具体发生了什么？" 江正廷此刻少了平日里的温和，显得格外严肃。
"他一直在骚扰周围的乘客，已经多次被投诉，但始终没有改正。" 叶然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从这名乘客登机起，就不断对空姐和其他乘客评头论足。坐下后，他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他先是用猥琐的眼神盯着人家，随后又开口搭讪，最后甚至动手动脚。
女孩忍无可忍，骂了他几次，可对方毫无收敛，于是向乘务员求助。刘雨昕前去交涉，却同样没能制止他的行为，反而还遭到他的言语和肢体冒犯。
叶然赶到时，试图为他调整座位，让他单独坐一个位置，但他拒绝配合。在拉扯过程中，这人竟然扇了叶然一巴掌，还出言不逊："你们空姐不就是给人玩的吗？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叶然听后怒不可遏，立刻上报机长和乘警，这才将此人制服。她强调，空乘的工作需要得到尊重，绝不能因为偏见而遭受性骚扰或言语攻击，这对其他从业者来说并不公平。
江正廷听完情况后，又询问同舱的乘客："大家的情绪都安抚好了吗？"
叶然点点头："大家都很支持我们的决定。"
"很好，这个人下机后直接移交派出所。如果有愿意作证的乘客，请尽量留下帮忙。" 江正廷有条不紊地安排完，准备返回驾驶舱。
然而，这个男人似乎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竟公然挑衅江正廷："哟！四道杠，你这么年轻就当机长？长得帅有什么用，不如跟着我，保证让你享福！"
江正廷强压怒火，警告道："你最好闭嘴，这里有监控录像，要是不想多待几天监狱，就老实点。"
飞机上人员复杂，难免会遇到几个品行不端的人，不过大家早已习惯这类情况。随着时间推移，最初的烦躁逐渐消散，所有人又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
回到驾驶室后，祁照问道："怎么回事？"
江正廷简单说明情况："遇到了个疯子，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还有几位乘客愿意作证，至少能判他三个月。"
其实，江正廷心里更想用拳头教训他一顿，毕竟只有疼痛才能让人记住教训。
祁照点点头："不错，这种事情在飞机上并不少见，提醒空乘们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随后两人继续专注于飞行任务。
很快，飞机安全着陆。江正廷立即联系愿意作证的乘客，请他们配合调查。地面警察早已等候在外，只要把此人带出去，就能直接带走处理。
江正廷安排好乘务员后，直接让空警押解那名男子离开飞机。地面警察看到戴着手铐的人，径直上前说道："此人在飞机上寻衅滋事，我们会依法严惩。"
27
因为知道了飞机上的事情，将犯事的人送走后，季晓棠也赶来了。
她看向江正廷，脸上还隐约带着几分担心：“你没受伤吧？”
江正廷握着飞行箱的手微微一滞：“我没事，就是叶然挨了一巴掌。”
听到这话，季晓棠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得回去了。”
她还在上班时间，刚才接到祁照的工作消息就匆忙赶来，现在亲眼确认江正廷无恙，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
毕竟只是抽空过来的，她必须尽快返回岗位。
江正廷站在原地，目送行色匆匆的季晓棠离去，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醉酒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回到家后。
江正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他打开一看，是之前评论过的帖子，博主回复了他。
[那男人始终被蒙在鼓里。]
看到这个回复时，江正廷莫名为博主的朋友感到难过。
暗恋那个女孩这么久，对方竟然毫无察觉。
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与俞柠玥秘密恋爱五年，除了彼此，竟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这时，江正廷的微信响起了视频通话请求，是之前蓝天机场的一位同事。
离开时，他只删除了顾宇珩和俞柠玥的联系方式，其他同事都保留了下来。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大家早已断了联系，不知他为何突然打来电话。
江正廷思索片刻，按下了接听键：“菲菲，有什么事吗？”
张凯朝着镜头挥了挥手：“就不能随便聊聊？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江正廷揉了揉眉心，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说吧，到底什么事？”
张凯平时不会无缘无故找他，这点江正廷再清楚不过。
“唉，算了算了，你这个人真是的，我想告诉你关于俞柠玥的消息。”
他和江正廷曾经关系很好，得知俞柠玥的事情自然想第一时间告诉老友分享一下。
“她的事别再跟我提了，我都已经离开了蓝天机场，你还不是不知道。”
前几天刚见过俞柠玥，她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张凯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却更加激动起来：“这件事你绝对感兴趣。”
他也不再吊人胃口，直接说道：“俞柠玥要跟顾宇珩结婚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江正廷对此毫无波澜，毕竟当初她和顾宇珩的关系，整个机场的人都清楚，而他不过是他们感情里的局外人。
“你就这么淡定啊？”张凯对江正廷的反应有些不满，“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江正廷这几天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过去的那些回忆，他决定当作一次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从今以后，他要向前看。
“可是你们以前是恋人啊，你那么喜欢俞柠玥，现在听到她结婚的消息，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张凯对此满是疑惑。
听到这里，江正廷对他笑了笑：“张凯，你好像特别希望我难堪呢。”
“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曾经是情侣，我也确实很喜欢俞柠玥，但现在，我已经不爱了。”
感情是可以消退的，更何况是他。
他长得帅气，又是蓝天航空最年轻的机长，不该让儿女私情困住自己。
挂断电话后，江正廷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这一刻，他的内心异常平静。
看看吧，俞柠玥说爱的是他，可最后还是选择了顾宇珩结婚。
虽然这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了。
另一边。
28
俞柠玥带着顾宇珩回家后，便开始筹备婚事。
然而当顾宇珩得知俞柠玥并不打算举办婚礼时，他却坚决反对：“我们这是结婚吗？结婚怎么能不摆酒席呢？”
“摆什么酒席？我真心嫁给你了吗？”俞柠玥冷着脸直接回应。
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俞柠玥已经不想再与顾宇珩有更多牵连。
但她明白，江正廷已经无法回头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和顾宇珩彻底绑在一起吧。
“柠玥，你不能这样，你以前答应过我，只要我们结婚，你一定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的。”
顾宇珩依旧像往常一样拉住俞柠玥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然而这一次，俞柠玥丝毫没有被触动，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也说过那是从前的事了。”
听到俞柠玥的话，顾宇珩心中一阵慌乱：“从前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我当时出国又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俞柠玥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要是你不情愿去国外，谁又能强迫你离开？顾宇珩，别把我当傻子。”
俞柠玥盯着他的脸，满是不屑。她没想到顾宇珩竟然这么会伪装，自己之前真是看错了他。
“柠玥，真的不是这样，是我家人逼我去的，不然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你看我现在回来后，就第一时间来找你了。”顾宇珩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惶恐。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俞柠玥曾经那么爱他，即使他离开了，她也始终没有忘记过他。
可为什么因为江正廷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
对，就是因为江正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俞柠玥的脸色冷得可怕：“你舍不得离开我？第一时间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国外找不到比我更有钱又对你好的女人吗？”
俞柠玥的声音越来越低，透出一股森冷的气息：“顾宇珩，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不是这样的。”顾宇珩没想到俞柠玥竟然如此清楚他在国外的情况，但他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他就彻底完了。
“我在国外一直都在想你，是她们一直在纠缠我。”顾宇珩脸色苍白，说得可怜巴巴。
然而俞柠玥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你不用解释，我也不在乎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我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履行承诺，但你想要的婚礼我是不会给你的。”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一场完美的婚礼。
“柠玥，不能这样啊，我们以前多好，多好。”顾宇珩看着俞柠玥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人一刀刀割着肉。
“既然你这么想要婚礼，那咱们就干脆别结婚了。”
原本俞柠玥想着，只要新郎不是江正廷，是谁都无所谓。
但现在既然顾宇珩坚持要婚礼，那这场婚姻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当初提出嫁给他不过是一时冲动。
看着俞柠玥离去的背影，顾宇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丢下俞柠玥去国外。
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29
俞柠玥离开后，又去了青山机场。
她看着训练场上跑步的江正廷，直接喊住了他：“正廷。”
江正廷刚过几天清净日子，没想到又碰见了俞柠玥：“你怎么又来了？”
“我要结婚了。”俞柠玥站在远处，并没有走近。
她明白江正廷现在不愿意见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看他一眼。
她想知道江正廷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想知道他还是否爱着她。
然而结果让她失望了，江正廷的眼神里只有对她的厌烦。
“你要结就结吧，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帮你登记的人。”江正廷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以前挺理智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像迷了路一样？
“好，我明白了。”这一刻，俞柠玥似乎矮了一截。
“那我就先走了。”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眶已经泛红。
“走吧走吧，赶紧走！迟到的深情连草都不如，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祁照这时刚好走过来，他知道江正廷是季晓棠喜欢的人，而季晓棠被困在塔里出不来，他得帮着看好人。
俞柠玥握紧了拳头：“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正廷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她可以对江正廷示弱，但这并不代表她能让所有人都踩在她头上。
“我是什么人？我是正廷的朋友，那你又是什么人？”两人其实相识，但看俞柠玥这副欠收拾的模样，祁照故意不想让她好受。
“祁照，当年在航空学院的时候，没人教你礼貌一点说话吗？”俞柠玥面对祁照时，浑身上下都透着怒火。
“当年在航空学院的时候，也没人教你做人谦逊一点吗？俞柠玥，现在可不是在航空学院了，我才不怕你。”
当初在航空学院时，俞柠玥曾作为教官指导过祁照。
那时祁照还很崇拜俞柠玥，一个年轻女子就能成为副机长，可自从知道了江正廷和俞柠玥之间的纠葛后，那份崇拜便渐渐消失了，碎成了渣。
天空中依旧飘着雪花，六边形的雪花缓缓落在俞柠玥身上，化作水渍。
她张了张嘴，看了江正廷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江正廷说道：“雪越下越大了，你要是还想训练，就去室内吧。我走了。”
俞柠玥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祁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俞柠玥那种深情的模样确实容易让人误解。
他最怕江正廷因为俞柠玥的变化而改变主意。
他笑着对江正廷说道：“呵呵，她走了，我也该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江正廷摇了摇头，又围着跑道跑了三圈才往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楼下，他跺了跺脚，把鞋面上的积雪抖了下来，然后才上楼。
也是今天一时兴起，想跑跑步，不然也不会遇到俞柠玥。
他今天刚到训练场跑了没几圈，就撞见了俞柠玥，如果他不出来，知道她来了，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开她。
30
想到这，江正廷又把之前那条帖子翻了出来，他想看看是否还有新的内容。
没想到后面的更新已经延续了很长一段。
但他越往下看，心里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似曾相识。
“我真的很佩服我的朋友，她为了和男神单独吃火锅，竟然骗他说要邀请全公司的人，结果临走前，还说天气冷了，同事们也愿意参加。”
“最后成功和男神单独吃了顿火锅，还假装喝醉，让男神照顾她。”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有心机的人……”
……
“只可惜，她太胆小了，到现在都没能更靠近男神一步。”
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
[博主，你这个朋友是不是长得不好看啊，所以才得不到男神的关注？]
[对啊，博主，这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是不是见不得人？]
……
而那个博主似乎很介意别人说自己朋友丑，直接反击道：
[我姐妹长得很好看，只是性格有点内敛而已。]
接着又是一堆评论，大家都猜测博主其实就是那位朋友。
江正廷看完这些评论后，就合上了手机，不得不说，他觉得这个博主描述的事情，真的很像季晓棠。
但他认为，季晓棠不可能会喜欢自己，毕竟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
然而第二天，江正廷就被打脸了。
季晓棠在得知俞柠玥又去找江正廷后，实在忍不了了，在祁照声情并茂的鼓励下，她第二天买了一束红玫瑰，等在了江正廷楼下。
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正廷，你下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看到季晓棠的消息，江正廷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赶紧穿好衣服下了楼。
结果就看见穿着白色连衣裙、手捧玫瑰花的季晓棠。
以前他只见过她穿制服的样子，如今看到不一样的季晓棠，他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江正廷愣愣地看着站在楼下的季晓棠，有些摸不着头脑。
“送给你。”季晓棠把玫瑰递到江正廷面前，“正廷，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已经暗恋你八年了，我想追求你。”
“嗯？”江正廷惊讶地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他完全不明白季晓棠为什么要这么做，暗恋他八年？那可是在航空学院就开始了？为什么之前没提过？
像是看出了江正廷的疑惑，季晓棠直截了当地回答：“你以前喜欢俞柠玥，我不方便打扰你，现在你们分开了，我希望我能参与你以后的生活。”
“这……你……我……”江正廷一下子语无伦次了。
八年的时间，和他喜欢俞柠玥的时长差不多：“你怎么不早说呢？”
31
世上难得长情人，江正廷自认是，却没料到季晓棠同样如此。
如果当初他先爱上的是季晓棠，如今的生活会不会截然不同？
“你……不愿意吗？”季晓棠缓缓低下眼眸，声音也逐渐轻了下来。
她明白这样突然告白有些莽撞，可她实在等不下去了，等待的过程太过痛苦。
她害怕，害怕一切又回到从前的模样。
“不是，只是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收到一通短信后，转身就看到一束玫瑰，换谁都会觉得猝不及防吧。
江正廷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那你愿意试试吗？”季晓棠攥紧手指，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
对于她的突如其来，江正廷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正廷，如果你拒绝，那我就继续等下去，我已经等了八年，再多几年也无妨。”
“我清楚你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所以我愿意等，但下一次，请让我成为那个特别的人。”
季晓棠的目光温柔至极，眼角微微上扬，仿佛直击江正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你这样，要是我不答应，我怕自己会变成一个负心人。”
江正廷在心里狠狠责骂自己。
当一个女人因为爱而落泪时，那意味着她已经倾尽所有。
和俞柠玥相处的五年里，她从未为他流过泪，直到他离开后，才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听到江正廷的话，季晓棠忽然慌乱起来：“正廷，我没有逼迫你，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勉强，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她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可她的声音依旧萦绕在江正廷耳畔。
“我会等，等到你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为止。”
看着季晓棠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正廷心中猛然一痛，随即飞奔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我们在一起吧！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我愿意试着去了解。”
他并非冲动之人，经历了与俞柠玥的感情创伤后，他深知一颗真挚的心有多么珍贵。
他此刻虽不爱季晓棠，但他决定努力去爱她。
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季晓棠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赌对了。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环抱住眼前的人：“你已经答应了，以后就不许反悔。”
既然他应允了，未来她一定会牢牢守着他，绝不让任何人再将他从她身边夺走。
那天，那条帖子再次更新了。
“我的朋友终于和她的男神在一起了，我问她：‘你不担心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吗？’”
“她说：‘即使不是心甘情愿又怎样，只要是他，我便甘拜下风。’”
“甘拜下风！”江正廷盯着这四个字，明白发帖者定是祁照，而故事的主角正是他和季晓棠。
他反复从头读到尾，眼泪忍不住滑落脸颊。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呢？暗恋八年，始终未曾提及，也从未表露分毫。
然而在他与俞柠玥分手后，她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他，甚至跟随他来到青山机场。
仅仅为了做他唯一的空中管制员，她究竟有多爱？
他有何德何能，值得季晓棠如此深情厚爱？
两人确定关系后，季晓棠立刻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
[我和正廷在一起了，今晚八点楚味轩888包间见。]
消息发出，群聊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晓棠你的效率真是惊人！]
[谢谢老板，一定到场！]
尤其是祁照，在群里表现得最为热情高涨。
[晓棠，你得单独给我包个大红包，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啊！]
然而这次季晓棠没有对他翻脸，直接在群里回了一句。
[没问题！]
32
江正廷看着群里热闹的聊天：“用不着这样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季晓棠立刻噘起嘴反驳：“你是还想跟我保持距离吗？”
“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担心，等我们真正在一起后，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的期待，然后后悔。”
江正廷急忙解释，他最受不了季晓棠这种带着试探语气的话语，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就完全没了抵抗力。
“我不会后悔，我只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选择我。” 季晓棠眼睛泛红，声音虽平静却微微颤抖。
江正廷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说了愿意试一试，那就一定会认真对待。”
季晓棠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我只是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难道对自己没信心吗？” 江正廷从未见过像季晓棠这样的人。
明明外表冷艳而强势，可在自己面前却像个胆小的小动物，一点小事都能让她眼眶湿润。
角落里的单身汉祁照目睹这一幕，赶紧捂住脸嘟囔：“太甜了，受不了，受不了！”
谁能想到，曾经在他眼里高傲无比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为了自保，祁照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把刚才的画面从记忆里抹去。
季晓棠承认自己确实用了不少手段，只为了把这个人留在身边。
但这没关系，只要他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晚上八点，楚味轩包间内。
机组成员们围坐在一起，为江正廷和季晓棠送上祝福。
大家心知肚明，刻意避开了关于俞柠玥的话题。
“晓棠，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咱们江机长动心的？该不会大学时就偷偷喜欢上了吧？” 叶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作为航空学院的同学，她看到两人终于走到一起，内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没错，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季晓棠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不是俞柠玥，不会对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
过去一直沉默不语，是因为不想打扰江正廷的生活，也不想给他带来困扰。
但现在既然江正廷恢复了自由身，她便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还真是藏得太深了！” 叶然惊叹道，毕竟当年江正廷可是公开喜欢俞柠玥的。
虽然他们没有正式交往，但江正廷总是向别人透露他对俞柠玥的喜爱。
所以那时的季晓棠只能暗自单恋。
“别提了，叶然，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祁照及时插话，打断了叶然接下来的话。
酒席进行到一半时，有人提议喝酒助兴。
有人拿起酒瓶准备给季晓棠倒酒，但江正廷想起季晓棠上次喝醉的样子，赶忙拦下：“她不能喝酒，还是算了吧。”
“姐夫，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大家都喝，晓棠也该尽兴一下。” 那人不肯轻易放过她。
这时，季晓棠抬手挡住了江正廷的动作：“没事，喝一点而已。”
“你不能喝。” 江正廷皱眉坚持，“上次你喝了酒很难受。”
然而季晓棠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当时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些，多陪陪我。”
听到这句话，江正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季晓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没什么，我真的可以喝酒。”
随后她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不过当时我真的忍不住嫉妒。如果你不想让我喝酒，那以后我就不喝了。”
季晓棠本不想此刻揭开真相，但未来总会有需要喝酒的时候，她不想再继续撒谎：“不好意思，正廷是担心我喝醉难受，所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再勉强，纷纷作罢。
然而说实话的代价就是，江正廷开始闹脾气了。
回去的路上，江正廷坐在副驾位置，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季晓棠知道自己错了，她太过着急袒露实情，应该等到两人的感情更加稳固后再讲这些。
这本是一件小事，可现在她在江正廷心中的分量还太轻，经不起任何波澜。
33
车子在宿舍楼下缓缓停下。
季晓棠关掉引擎，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江正廷：“正廷，对不起！当时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喝醉了以后对我是什么态度。”
季晓棠一边说，一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然而江正廷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凝视着车窗外。
季晓棠的心越发忐忑起来：“正廷……”
要是知道会引发这样的后果，她绝对不可能把这些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江正廷依旧像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
季晓棠见状愈发焦急，干脆解开安全带，用力扳过他的脸。
但当她看清他的表情时，顿时愣住了：“正廷，你哭了？”
看到他眼角的泪水，季晓棠心里一阵绞痛：“正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时，江正廷才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以前是我太天真了，正廷，别哭了，我好害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好不好？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而这一次，季晓棠决定再也不会欺骗他。
“季晓棠，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撒谎了，可你竟然也骗我。”
江正廷心里满是苦涩，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晓棠也会对他隐瞒真相。
虽然这件事祁照确实有提到过，但其中必然少不了她的参与。
“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不会再有了，你放心。”季晓棠郑重发誓，“从今以后，我也戒酒了。”
经过一番耐心安抚，季晓棠终于让江正廷平复了情绪。
她暗暗发誓，今后绝不再撒谎，因为仅仅这一次的错误已经足够沉重。好不容易重新赢得的人，不能再轻易失去。
将江正廷送回宿舍后，季晓棠给俞柠玥发了一条短信。
[俞柠玥，往后你休想再从我手里抢走正廷。]
俞柠玥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好从张凯那里得知江正廷和季晓棠确定关系的消息。
江正廷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若非季晓棠真心待他，他断然不会接受她。
这一次，俞柠玥彻底失去了机会。
从此之后，她只能选择默默站在远处关注着他。
于是她简单回复了一个“恭喜”。
季晓棠的确比自己更优秀，江正廷跟着她，一定会过得幸福。
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她更清楚这是自己的过错。她不该再自私地希望江正廷孤独终老。
此生，不复相见！愿他翱翔蓝天！
（全文完）
